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不过早上起来,阳光甚好,湛蓝的天空根本看不出要下雨的样子。这个季节,恰缝花期,花枝招展,花枝乱颤,花枝满径……再多的词藻也形容不尽满墙的花枝。
我们不知道植物的生命历程,也不知道植物是否有喜怒哀乐,也不知道植物是否能感应疼痛与哀伤,更不知道植物是否真的有记忆。只是,植物的季节总比人们的记忆可靠得多,单位院子里伸下的那满墙蔷薇,不会早一天,也不会迟一天,总会在3月24日盛开怒放。它的生命,似乎从被人种植在墙角的那天开始并注定和这一天捆绑,像人曲曲折折的命运,在冥冥中早已注定。
花只要不曾枯萎至死,总会有一年一次的花期。每一年开的都是去年的花,在那个树梢,在那桠枝头,还是那个颜色,那般大小,那般鲜艳艳的,娇滴滴的。然,每一年开的却也不是去年的花,去年的花早已在去年那片阳下下凋零,花瓣随风,最后湮没在土里。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同样,人不能两年遇见同一朵花。同样,人不能两次遇见同一个人。
前几日,回云县去参加杨应春的婚礼,并在云县盘桓多日。云县是一个没有春天和秋天的城市,它的天气要么就是冬天,要么就是夏天,而大多数时候,云县都是夏天。我从慢旧回去,一路上看见漫山遍野的白花绽放,一大朵一大朵肥硕的花瓣挂在枝头,一大树一大树的在山林里肆意招摇,将空寂的山林点缀得色彩缤纷。那此白花是可以食用的。小时候,随母亲上山,采得许多这种白花,回家后将花瓣的沸水里轻煮,再捞出来在冷水里泡上一段时间,配上蚕豆米一起煮汤,味道着实可口。在那个三月不知肉味的时代,这菜好比是打牙祭的了,毕竟白花菜也讲究时节,春天过后就再没有了。那也是最纯正的山茅野菜了,好多年不曾再得吃了,当然也永远不可能再尝得到母亲亲手做的菜了。
忙怀还是那个忙怀,自从国道214线改道后,忙怀和漫湾彻底成了交通的死角,经济发展一落千丈。每年都会到忙怀几趟,每次去的感觉都大抵一样,狭窄破败的街道,老旧的房屋,燥热的天气,稀疏慵懒的人群,规模庞大的拖拉机……很少能在忙怀看见新的建筑,也很少见得到新人的脸庞,有钱的人自是急着往云县县城里赶,自是不愿在忙怀这样的小乡镇里耗费光阴。
在忙怀办了老家的事情,请村委会的给我盖了章,签了合同,公证。幸好都是亲戚熟人,办起事来方便一些。否则像我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要来回跑多少次呢。从忙怀进云县的路上,有一个电站正在修建,从我记得的时间来看这电站至少已经修了三四年了,可是还没建起来。电站不建起,苦的就是当地老百姓,因为电站修建的那条临时便道实在是劣质至极,路面坑塘大且多,直接是小型轿车的噩梦。路面非常狭窄,很多地方无法会车,这又成了大型车辆的噩梦。就是这样一条羊肠似的小道,要承担起漫湾、忙怀两个乡镇的交通,还要承担电站建设的交通,其运行情况可想而知。于是乎,堵车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情。就在那一日,有一辆大型的货车在一狭窄的地段爆胎,整段交通就此中断,堵车时间长达五个小时。从公路养护行业从业人员的角度看,两个乡镇唯一的交通要道堵车五个小时,这在大理来说是极不可想像的。然而,就在这样一个贫困落后的乡镇里,这似乎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路总算是通了,往前还未有十公里,便又进入长达十多公里的施工路段,大半路基被挖,车辆拥挤在半幅的车道上缓缓前行,满目尽是泥沙灰尘和乱石,扰得我一路惊心动魄。等我赶到云县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半了,婚礼早已结束。本来从大理赶回去就为了参加他的婚礼,哪曾想一场堵车把一切都毁了。
时间是耽搁了,不过幸好我还未曾受到伤害和惊吓。听当地人说起,之前在这一段路的同一个地方也发生了爆胎事件,同样也是一辆大车在和一辆小车会车的时候突然爆胎,强大的气流瞬间将小车的车窗玻璃震碎,小车司机和车上人员受轻伤,不过被吓得半死。我不明白,主管部门当时是做何考虑的,会让这样的一段路运营那么长的时间。
回大理的时候,恰遇云县段和南涧段都在隧道施工,一路走走停停,总算艰难的到达下关。
幸好,上班时节,便遇花开。心情,也一扫阴霾。
我喜爱这样的世界,如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但都是最真实的存在。人生,哪可能一帆风顺。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只要得到那一二分的如意便当足已。正如,守得这一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