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果会被人牵挂和惦念着,那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过,即使没有人会牵挂你,至少你还有自己。当若干你后的自己,再回头看看今天走过的路时,那时候的你便是今天牵挂你的人了。是以,今天的日记当然应该记着,记着给若干年后的自己,让那时的牵挂变得有源可寻、有木可依。这,便是今天记下这段行程的原因。
我记录,那些曾经开过的花,在旷野里,在山坳中,在生命里每个灿烂的季节。
当然,不用记述太多,周末便足够。每天按部就班、朝九晚五如我们,所谓业余时间也不过是周末而已。不浪费每个人周末,是对人生最负责的态度。高中时候一同学曾经有过一句口头禅:“可以奢侈一点,但不要浪费。”我觉得这句话用在时间上来说,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这个周末的行程,是一路向北,从下关到洱源,再到剑川。是以,我认为这一次行走的是大理北面。
我在六月底的时候,曾经去过大理环海路边的一处花海,那时候绿肥红瘦的花儿正兀自开得兴致高昂,而旁边的一大片金黄的向日葵也适时绽放,风景自是美不胜收。那次看花,我便说了“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景在大理真不稀奇,也不成立。已是农历五月下旬,洱海边依旧一片艳丽春光,这着实会让外人有些不解。不过更令人费解的是日至今日,八月中旬,洱海边的花未曾凋零,却越开越盛。
早就在朋友圈里看别人发了一些关于大丽路边那块号称两千亩花园的照片,照片里花势正盛,蔚为壮观。恰缝朋友远来,便计划了这一路的行程,第一站便是洱海边的这座大花园。从下关到大理,一直迎着大凤路前行,路上的车流自是不少。到达三塔外时右转驶往大理路。不几公里的距离便进入银桥,前行不远便看见公路边排满了长长的汽车长龙,远处的阳光下隐约可见得有颜色鲜艳的花枝招摇。
下车步行至入口,入口处也是人来人往,一片混乱景象。两三个操着普通话的人正在园口收费,每人二十,名曰卫生费。看来,这座大花园也不是本地人所种的。我说昨天都只是十元一人,怎么今天就变成二十了。对方回答说今天有先的景点开放,涨价了。收点费也正常,种花可是要成本的,坐地起价也罢,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遂不再计较,乖乖付钱后便入得园去。
先是一大片的兰花鼠尾草,因为是入园的第一片花海,行人竞相留影的自然要多一些。许多时候旅行便是这般,刚开始精力充沛、兴致昂然,到后来身心俱疲、意兴阑珊,因此,大多数景区里游人最用心去赏的景色永远是离入口最近的景色。因为人太多,想找个适合拍照的角度都难以寻觅,有时候好不容易选了一个自认为较好的点,刚要按下快门时,抢镜的人便出现了。我拍照有自己的习惯,拍人便拍人,拍景便拍景,二者不可混合。当抢镜的人出现,破坏了之前的构图,那便宁愿不拍了。
于是便复前行,往更深的景区走去,人是依然挺多的,不过较相于景区入口入的兰花鼠尾草园区却又少了许多。往前行花园里开满了蓝色的花,花株不高,花朵也较小,看上去就像老家那种靠粘在人的衣物或动物皮毛上传播的草。后来看了介绍,才知此种花名叫倒提壶。花香味倒不是非常浓,却引得蜂忙蝶乱。成片的倒提壶往前延伸,蓝色的花和远处迷蒙的岚烟混在一起,很难分辨出它的边界。
再往前便是所谓的格桑花景区了,说是格桑花,倒不是真正的格桑花,只不过是长得像一些而已。那应该是太阳花,或是波斯菊。这种花据说已被定为外来如侵物种,因为它的生命太过强盛,几乎能适应任何环境。这种花在我们公路行业来说倒也挺受欢迎的,就因为它的生命力强,容易成活,深得一线养护人员的青睐。只需要把花籽撒在路边,到夏天的时候花朵便会在路边开放。正所谓“车在路上行,人在画中走”的景象大抵也就是这般了。
与格桑花相邻的区域是醉蝶花区。我之前也是没有见过这种花的,之所以能知道其名字,完全是靠现场木牌的介绍。这种花同波斯菊一样,之感高大,花则要比波斯菊大得多。花的颜色又各不相同,有粉色、紫红色、白色,大片的花连在一起煞是漂亮。
且醉蝶花花瓣较多,花蕊较长,真是花如其名,像喝醉的蝴蝶欲展翅飞舞,花色绚丽。
后来的景点里还有一些诸如菊花、薰衣草之类的园区,不过由于时间关系的缘故,基本只能是走马观花了。匆匆看走过景区后,便出门了,二十元钱看一个小时的花也算是一种奢侈的消费了。不过,一想到别人在别的地方即使花个十倍的价钱也看不到这么绚烂的花时,心底便油然生起了一种满足和自豪感。瞬间便觉得这二十元钱实在是太值了,甚至觉得这门票应该再高一些,毕竟这季节不是用钱就可以买回来的。而就目前而言,这园里的花朵似乎都是逆着季节而生的。
到西湖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天空有些阴沉,似是将要下雨。售票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从她的口音听得出是本地人,白族人。我是要三张票,一张本地的,一张学生票,一张外地的票。对比一下才发现价格差异之大实在令人咋舌。本地身份证购买的票58元一张,学生票74元一张,外地人购买的147元一张。售票员再三询问是独来还是跟团来,我当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意义,于是便如实告知我是自己驾车来。妹子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最好的消息:给我三张票全算本地的,每人58元便行。“very well,真是好姑娘!“我心里默默的为她点赞。这妹子还在给别人售票,一个劲的叮嘱我说:”大哥,我给你卖这个价格你可不要到处讲啊……”我说:“一定,一定!”其实,这便是价格歧视。
我是第二次来西湖了,兴致倒是不减,不过自然少了那种初次相识的期待与神秘感。西湖位于洱源县右所西部的佛钟山麓,为高原平坝淡水湖,面积3.3平方公里,系高原断陷湖泊,平均水深1.8米,最深3.3米,是洱海重要的水源之一。坐着小舟在湖上荡漾了约一个小时,西湖便游览完毕了。
时间和去年来时相仿,景色却差异得太多,水上那一条长长的走廊被拆了,一台挖机正在湖心清理淤泥。鱼鹰也还有,不过感觉不似去年那般生机勃勃了。
荷花是基本谢了,只有偶尔几朵几近凋零的荷花艰难的在水中开着。而睡莲几乎寻不着踪影了。
“去年我来的时候,这一大片都是盛开的睡莲,红的白的黄的什么颜色都有……”我指着眼前的水域对朋友说。
离开西湖的时候,雨开始从天而降,不过雨势不大,似乎只是想要湿润一下这干燥的空气而已。到得洱源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小林早把房间给订好了。洱源地热国的温泉在大理来说也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了,朋友难得来大理,便带去感受一下。地热国的生意实在太好,在这种季节房价自然要望风上涨,单位订的协议价都是430元一间。小林这同志实在太客气,抢了半天愣是把房费给付了,心里甚感抱歉。
取了房卡,将行礼掮进房间,休息片刻后便到了晚饭时间。
每次来洱源都有些内疚,一则主要是因为小林太热情,二则是老尹工要陪我喝酒,喝了之后他自己身体又不好,第二天还要上班,总感觉过意不去。尹工告诉我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喝酒了。我说明天你还上班,今天就不喝了。他不同意:“一个多月不喝酒就是为了等你今天来啊,你来怎么能不喝,就是敌敌畏也要喝上两杯的啊……”。盛情难却,酒是表达情意和谢意的最好媒介了。小林、尹工和我三人是在西此绕项目部时候最铁的“三哥们”了,这几年虽然不在一起,感情一如旧日,每次去洱源,他必定从牛街赶来见我,势必又要将自己喝醉。三人感情,每次都一醉方休。
要照顾尹工的习惯,只喝白酒,饭后又喝了点劲酒,酒不算多,却喝得够劲。是夜,我便住在指挥部的宿舍里。第二天八点半起床吃早点,尹工便回去继续上班了,而小林自然要陪完接下来的一天。
去到沙溪的时候已是中午十二点,首先便是解决吃饭的问题。在一家民家院落里品尝了剑川的白族菜,我特意点了一盘生食的松茸菌,我特喜欢吃这东西,不过生的东西不宜过多,一盘足矣。
沙溪古镇依旧如第一次来时的模样,没有变得更吵也没有更静,游人依旧不是很多也不算很少,阳光不冷也不热,岁月悠闲,我想,这便是沙溪的节奏了吧。这种节奏和宁静,正是城市里的人们所向往的。看了欧阳大院,同行的朋友介绍说那大院是他们欧阳家族的遗产,当年欧阳家族是这个地方马帮的首领,当时称“马帮工头”,千百年过去了,马帮早已不复存在,而这个欧阳大院作为古建筑的遗址被保护了起来,作为景点供游人参观。
离开欧阳大院后,又到了戏台。戏台算得上是沙溪的标志性建筑了,来沙溪的人势必要在戏台前留个影,那样便证明你曾经到过。
戏台往下,从一株有五百多年历史的槐树下穿过,到了拱桥景区。这拱桥也是沙溪的代名词之一,拱桥其实不大,不过名气自然是不小的。拱桥跨黑惠江而过,去的时候正好有许多人在桥上拍照,整个拱桥喧闹嘈杂。
沙溪其实挺小,第一次来的时候便感觉到它太小了,甚至可以用半个时的时间便游览完了。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它还缺少商业化的开发,这也正是其价值之所在,因为古老而真实。像丽江束河古镇,名曰古镇,其实是新建的城,在那地方除了购买商品,似乎别无所获。沙溪则不然,是名副其实的古镇,这的每一栋建筑都写满了历史与辉煌,值得你用心品读。我想,这便是小而精,大而空的区别了。
小林给介绍了白族三道菜,建议说晚饭还是在这边吃,去体验一下三道菜。感觉朋友远道而来,也着实不易,能有机会体验一下白族三道菜也是好事。离开沙溪时时间不早也不晚,想去石宝山时间又不够,去吃饭时间又太早。最后,决定还是去剑川剑湖。剑湖早就有听说过了,也远远见过,不过真正踏足剑湖倒也是头一次。
从剑湖回来,刚好是晚饭时间。晚饭是在千狮山脚下的一家山庄里吃的。所谓三道菜原来便是一个当地的土鸡、一道当地的红心洋芋、一盘当地的红辣椒,果然是简单的三道菜。鸡有大半是用黄焖的,只有头、脚之类的鸡又来熬汤,上菜的时候黄焖的鸡和鸡汤一起端上桌,一鸡两吃,不过始终只算一道菜。红心洋芋是剑川和鹤庆的特产了,洋芋个头不大,切片后做成黄焖的口味,味道极好。红辣椒也是用的本地特产的红辣椒,个头较大却不辣,用油煎脆,再撒点盐巴,放在嘴里一咬,“咔嚓”声起,香气四溢。
几个人兴致高昂的品尝了白族三道菜,晚饭后才从剑川归下关,回到下关时已是晚上十一点,虽然有些疲倦,但是想起整日之行程,倒也觉得实在是不枉此行,也算是没有辜负这大好的周末了。
这个周末,去看了洱海边的花,大片大片的花海,似乎时节又到了春天。赏了西湖的景,一叶小舟在长慢芦草的湖中前行,微雨既来,想起东坡先生的“一蓑烟雨任平生。”在沙溪古镇,看着斑驳的古戏台,仿佛听到了远古历史的回响,那是白族先民的呼声。人类,是需要记住历史的,这便是我喜欢大理、巍山……所有有历史的地方的原因。
(PS:要陪朋友周末外出,家中祭祀之事只能交给大姐,又一次感受到有姐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