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艳阳天,窗外阳光灿烂,没有风,空气是静止的,直到远处的飞机停泊过来,空气才跟着燥动起来。机场广播里不停的呼叫着登机的信息,此刻的上海虹桥机场早已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诺大的机场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它忙碌的步伐。昨晚住在离机场不远的汉庭酒店,一夜卧床静听,车声人声飞机声,声声入耳。我想,这是上海的声音,中国现代化进程最快的大城市的声音。
繁华势必伴生喧嚣,宁静只属于“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方外之地。
四个小时之后,我就会在大理,一个目前的家,此次为期十一天的行程便全部结束离。此次出来,看了许多地方,走过许多城市,遇见了许多人,内心的感受也大不一样,这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收获。
在北京的某天,与导游和一个来自上海的同游者执盏聊天,在陌生的城市与陌生的人交换思想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每个人潜意识里都在代表着自己城市的思想,与他们交流便是在与这座城市对话。
导游来自北京,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北京人,满族,祖上是八旗里较高的黄旗,可谓黄城脚下的贵族,虽然现如今已没有昔日的辉煌了,但从他的谈话中感受得到皇族的气势还在,底蕴还存。另一个来自上海的人则是一个较成功的男士,年纪五十开外,基本已是功成名就,在上海市区能拥有两套别墅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这可谓是新兴贵族。与这两位交流,在某种程度上便是和北京、上海两座当今中国最著名的城市对话,也是在和没落皇族和新兴贵族的对话。
酒至尽兴,话题难免谈论至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对比问题。北京是皇城脚下,有的是可以炫耀的历史;上海是最现代化的中国城市,有的是其它城市望尘莫及的资本。而我,来自西南边陲小镇,一个在旧时被称为“蛮夷”之地的小城,再这方面自然不必要也没有什么资本与他们争论什么。我一直认为,坦然的面对一切总比虚伪的逃避要来的实在一些。
后来,来自上海的哪位大哥便和我聊起此次出来的收获问题,从他的年龄和阅历来问我这个问题是再合适不过的事了。我回答他说:“不到南京,不知秦淮之艳丽;不到苏杭,不知江山之娇美;不到上海,不知城市之宏大;不到北京,不知历史之厚重。”导游是个知识很渊博的人,似乎也很赞成我的意见,便问起一些关于未来的打算。对于他们都是到知天命的年龄,在他们眼中我这个最年轻的人成了孩子,成了还可以左右自己未来的人,其实我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
我的回答似乎让他们很失望,我是一个安于现状、随遇而安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在父母突然离世后这样的想法变得更甚了,生命苦短,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会先来临,既若此,又有什么理由让自己的人生总在挣扎中度过呢?经历过苦难的人才会知道幸福应该加倍珍惜。
他们抱怨我安于现状,在一个不入流的城市里偏安一隅,用他们的话说这无异于一种慢性的自甘堕落。我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这只是一种生活态度的问题,对于你我普通大众而言,人生不过是一场吃喝玩乐的旅行而已,所有的努力都不外乎此种目的。我们每天从天安门到酒店,差不多需要三个半小时的时间,这些时间够我从大理到昆明了,我们从来不会浪费这样的时间的。在大理,山明水秀,空气中是草木的清香,有自己喜欢吃的,甚至比北京上海还要好,堵车相较于北京来说只能算做是一种偶然的现象,半个小时你可以到达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八点上班的人,七点起床已经足够了,而傍晚六点时,大多数人已经安然得躺在家里的沙发上了,那时候北京上海才开始新一轮的大拥堵,等他们会到家基本已夜已深了。每天重复这样的节奏,生命在等车和堵车中无谓溜走,毫无意义的浪费,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的时间比他们多得多了……”最后,我对他们说:“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所有的选择到最后都只是生活态度的问题,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城市,要有房有车实在不是一种易事,但在小城市里,这就变的简单了,你有大理十倍的房价,工资水平却远没有大理十倍那么多,放开怀抱大城市的虚荣心,生活就变的简单了。”“你来大理三个月,你一定会爱上它的,相信我,你一定会,因为那才是生活!”
其实,我也只不过像他们一样将自己的生活态度强加给别人而已,这是一种非常愚蠢和不礼貌的行为,不过就当时的情形来看,我觉得这是反击的最好理由,毕竟我真的觉得生活不应该每天在钢筋混凝土铸就的压力城市里度过。再后来,我给他们描述了一种在他们听来是世外桃源的生活——大理的节奏,看得出他们满心的向往。对于深处大城的人来说,大理总有它独特的魅力。我们互相交换了电话,因为他们决定会在未来某天来大理,看看我口中那座充满诱惑的小城。
这是我得生活态度,大城市有自己的节奏,有自己的魅力。可是,它也有自己的苦恼,没有什么可以遗憾或是留恋的,来过就好。就像现在,窗外阳光明媚,而我就将离别,悄悄的走,不代走一片云彩。
(作于上海虹桥机场候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