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9月23日,秋分,从立秋到霜降,秋分将整个90天的秋季一分为二。秋分的意义,在很大程度上成了一个定时提醒的闹钟:秋天已经过了一半了。无论是留恋枝繁叶茂的夏日者,还是惧怕料峭寒风的冬日者,一切都已不可避免,也无可挽回。夏天已然远去,而冬天正在临近。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收获春天播撒下的希望,是以我们总喜欢对自己或是别人说道:春华秋实。
收获,在金黄色的秋天,总让人感到温暖。而温暖,是每个人都渴望的。北京之行,有一个“老朋友”给我的温暖一直令人难忘。说是“老朋友”,并不是因为认识的时间久远,相反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君子之交而已。“老朋友”是因为他是一位老者,令人尊敬的老者。
这次出行,走的地方很多,遇到的人也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们又一次向我阐述了大千世界的千奇百怪。因为陌生,所以表现真实,因为真实,所以看得更清。
北京之行跟的旅行团并不复杂,主要是人员并不复杂。一群18人来自上海的夕阳团,两对来自上海的夫妻,6个来自苏州的中国大妈团,一个女孩子带着父母出行,剩下两个“孤家寡人”便是我和那位老人。老人来自上海,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导游都认为他和那18人一起的,因为他们都来自上海,且是一起来的。到后来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谁都看得出那18个人是一个团体的,他们彼此之间非常熟络,甚至还选出了他们这个团体里的老大、老二,而这个老人一般情况下只是在他们身边默默的跟着,一言不发。
因为彼此来自不同的地方,行程又太过紧凑,旅行团里的人很少会和除自己之外的人打招呼。我,是一个人的,自然也没有人会和我打招呼。和那位老者相识是在那天下午游览故宫的时候。他让我帮忙看一下,为什么他的手机在拍照时只看见自己的镜像而看不到镜头前的风景,他确定他是开了手机相机的。我帮他看了一下,其实没有问题。原因在于老人眼神不太好,在强光下只看见自己在屏幕上的倒影,相机取景框里的影像反倒是变得模糊不清。我将他的手机屏幕亮度调整至最大,问题便解决了。他拿过去后,终于看到了相机取景框里的风景,一再对我感谢。这点事,对于大多数年轻人来说实在是举手之劳而已。
从那以后,两个人便开始渐渐的相熟了起来,他知道我从大理过去,而我也知道他来自上海,家里还有九十多岁的老人,他每年出来旅行一至两次。他已退休许多年,时间倒是非常充裕的。
因为同行的旅行团里大多是老人,而且大多都是熟人的团,吃饭的时候问题就变得有些微妙了。别看老人在旅行时步履缓慢,吃饭时可不一样,甚至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总觉得自己一个年轻人混迹在老人群中,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去与他们争相拥挤,一方面怕挤到老人摔倒,一方面是素质修养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是以,大多数时候等我进入饭桌时,别人基本都已安做桌前了。不过,认识那位老朋友之后,每次等我进入饭桌时,他都会在他身边给我占好了一个座位,吃饭的时候总要把饭卓上相对较好的、别人都抢的菜转到我面前让我赶快也“抢”一些。
在景区观光的时候,他总会在人群中等着我,他知道我一个人没法给自己拍照,他会过来问我要不要留影。因为年龄的缘故吧,他在给我拍照的时候因为手抖而导致每张照片都是模糊的,不过我还是每次都接受他的热心。在拍完照片后再找个机会悄悄“掉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重新请一个路人替我拍张照片,很多景点都是这么过来的。
在北京胡同里坐黄包车,两个人一较黄包车,其他人都找了伴,他便在边上等我说一定要和我同乘一辆。在车上时,拉车的师傅一直在给我们介绍老北京、老胡同的历史,他一直小心的提醒我不要和师傅过多交谈,他们到时候会收小费的,让我不要上当。在陌生的环境中,来自陌生人的关心往往最让人感到温暖。
攀登长城的那天,天上下着小雨,本就陡峭的长城变得湿滑难以攀登。上长城的时候,人山人海,老人是先出发的,他们比较能“挤”,我在最后,导游在发现我“掉队”后责怪我怎么一个小伙子还挤不过老人,我一笑置之。等我往长城好汉坡上爬时,才发现那位“老朋友”扶着城墙边上的扶手正等在那,那样的坡度对于上了年轻的他来说实在有些艰难。
“看到你来了我心里就有底气了。”他笑着对我说。
我让他拉着我的后背,带着他一点点往上爬,人流太过拥挤,而天上又下着雨,爬好汉坡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爬到坡顶,再复往下,到得坡脚时,我还要继续去对面的垛口。他说他不去了,就在原地等,于是一再交待他注意安全,然后自己一个人往对面去了。
我们都是不善言辞的人。在离别的时候,我对他说:“欢迎来大理。”就此别过了。
每当想起这位老朋友,以里总会感到温暖。
(北京八达岭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