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出去吃饭,路过正阳时代广场,看见有许多人正在广场前的烤豆腐摊前争购烤豆腐,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那么美味的东西了。
2011年应该算得上是挥霍青春的最后一段时光了,那时候依稀觉得自己还年轻,至少不老,于是那时候的疯狂在现在想来都觉得太多不可思议,太过荒诞不经。那时候老五还不叫老五,而我亦不是老王。那时候的下关还没有旧城改造,人民公园还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那时候的两棵树酒吧还是老店。
两棵树酒吧是我来大理时去的第一酒吧,也是去的次数最多的酒吧。第一次去两棵树酒吧应该是2005年的时候了,那时候大学同学和我一起来大理,去了那家酒吧,当时同记得那酒吧的名字,只记得它的位置。真正和两棵树酒吧结缘的应该还是2010年底,我回大理后的第一个冬天。一个外来的异乡客,对下关不是很熟悉,不知道哪有酒吧,记起了大学时曾在人民公园边去过的那家,便找着去了。于是,这一去便一发不可收拾。
两棵树酒吧的老店在人民公园去往正阳街的路口,酒吧在二楼,从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人民公园的全景。那时候的人民公园远比现在热闹得多了,因为没有旧城改造,还没有拆迁,还没有封路。我最喜欢的位置便是酒吧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从那往外看,人民公园里人来人往,老人、小孩、男人、妇女、卖唱的、擦鞋的、画画的……还有兜售各种新奇小商品的小贩,可谓是三教九流,样样俱全。夏天的时候,老五我们几个人便坐在看窗的位置看窗下的人,便不时的对远处而来的颇有姿色的女孩一厢情愿的评头论足。那时候,老五和老六似乎都还单身,而小谢也大多数时候在单身阶段。如火的夏天,几个单身的男人,在酒吧喝着啤酒,看着窗外不时走过的美女,现在想来也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情。
相较于那时候面言,现在的我们根本不敢言喝酒了。年轻人总难免会争强好胜,喝酒的方式也是极其简单粗暴,反正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把对方喝醉。我们差不多一个月左右会有一次聚会,而聚会的方式便是吃饭、喝酒。约定了时间,到周五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便会提前下班,从不同的地方赶往下关。差不多到我下班的时候,人基本都到齐了。于是,便开始吃饭。饭间是要喝白酒的,老五其人,白酒量甚好,给我下马威的方式大抵便是约我干杯,因为他知道一口气干一杯白酒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晚饭后的活动便是酒吧,酒吧依然是两棵树。两棵树的老板娘对我们已经非常熟悉,每次只要我们过去,都不用点单,她便会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送上桌:两件V8啤酒,一副扑克牌,一壶甘草菊花茶,每人一大一小两个杯子。
老五喝酒,规矩亦是简单粗暴,每人三瓶的坐杯酒,然后才开始打牌,而途上厕所的人得接受一大杯酒的惩罚。于是,几人便围桌奋战,直到凌晨才散,并相约来日再战。
第二天是可以睡个懒觉的,不过也仅限于十一点之前,大家从四面八方赶来相聚一次实为不易,谁也不愿浪费了这宝贵的时间。十二点午饭,饭后又去了酒吧,还是两棵树,同样的地方,同样的酒,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游戏。酒吧下有一家烤臭豆腐的小摊,豆腐味道极为鲜美,我们在窗口闻着那香味飘上来,每个人都极为垂涎。不过,谁也不愿意下楼去买,倒不是因为付款的问题,而是酒战正酣,谁也不愿外出。然而,豆腐是不能不吃的,尤其是对于我这样极喜欢烤豆腐的人来说,闻得到却吃不到的情景实在是一种折磨。我便说:“老规矩,每人吃二十个豆腐。”于是,便开始发牌,谁输谁下去买。一局下来,自然有人极为不甘的下楼去买了。现在想来,我竟然一次都没有“赢”得过这种机会,大多数下楼买豆腐的机会都让老六给占了。偶尔也会轮到老五,他便会约老六再来一次,美其名曰三局两胜制,我是决计不可能上这样的当的,经不住老五软磨硬泡,老六还是和他又来两局。结局当然很明显了,本该老五下楼的机会又让老六给占了。
豆腐买来,我们便围着食之,那场景像极了梁山好汉大快朵颐的样子。一番风卷残云之后,豆腐被彻底消灭,酒战又开始继续,要一直持续到晚饭。当然,晚饭后的时间才是最宝贵的,更不能浪费,还是老地方,老酒。几个人都有些醉意的时候,场面的竞争便又更加血腥了,就好似一辆踩没有了制动的车,你根本不知道它会在哪停下,会在什么时候停下,甚至于根本不可能停下。酒至凌晨,散去。
第二日,各回各家。很佩服那时候的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旺盛的精力,即使每月只是一次,不过这样的战争实在是很伤人的。
那些日子,虽离现在不远,却早已一去不复返了。人已老,精力已不如当初,心态亦改变不少。现在偶尔也会有聚会,聚会难免也还喝酒,不过却再也不可能像那时候那般牛饮了。毕竟,我们都不再是少年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再是少年了。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