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大理学院了,自它升级为大理大学之后似乎都没有去过。来大理已有几年,每年都会去大理学院,春天看樱花,秋天看枫叶,冬天看梅和雪,年年如此。大理学院即使已经升级成了大理大学,不过大家的思维意识里还是喜欢用大理学院来称呼它,思维的转变得需要一段时间。我大学的校园风景远比这差多了,雪是偶尔会有的,不过却全没成什么风景,来得不大,去的也太匆匆,等你想起堆个雪人的时候,雪早已化为冰水了。樱花和梅花是完全没有的,要看樱花只能去圆通山,看梅花则只能去黑龙潭,不过,昆明的交通总不叫人满意。于是乎,大学的四年都是浑浑噩噩的过了,什么旅行赏花的基本没有。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在大理学院读书其实也是一件蛮幸福的事,身在如画的校园里,四季景色修理,风景怡人,心情自然也不会太坏。
今天中午,闲来无事,放弃午休的时间跑去大理学院。去年去看樱花的时候也是中午这个时间,毕竟太拥挤的周末不适宜看风景,而对于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来说,除了周末就几乎没有时间了。这个州庆,最初的打算是去腾冲看银杏,后来改变的主意决定去泸沽湖,腾冲是不去了。听说大理学院有银杏,不妨就在中午来赏一赏也不错,规模虽没有腾冲的大,但毕竟也算是赏得银杏了。
既然不能远行至彼,便给自己一个何必舍近求远的理由也好。
大理学院还是之前的样子,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门口的进出口变得更狭窄了。听说升为大学后,校园内设了青年旅社,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的涌入,给校园造成的结果是人满为患,每到盛假,校门的进出口便开始部分封闭,不让外来车辆入内。这倒也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车辆拥挤的问题,不过,校门口的马路也就遭殃了,马路变得车满为患。
到学校门口,保安大叔慵懒的伸出头来看了一下也未阻拦,便驶了进去。冬日的校园中午,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路上几乎看不到来往的学生或老师。偶有三两个背着书包的年轻人,低头不语快步从身边走过,连眼神也不必有任何交流。阳光直射下来,将所有的影子缩成一个小小的圆圈,我便随着自己头顶生成的黑色阴影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行走着。
寒冬尚早,去年拍摄梅花的梅岭里一片枯寂,青灰色的树枝杂乱无章的伸展着,没有一片树叶,也没有绽放一朵梅花,看上去毫无生机。它只是等待时间,再过一个月,它便会在寒冬里放点点腊梅。情人湖边,没有了情侣执手窃窃私语的场景,夏日里那些葱葱郁郁的枝条也换了一片枯黄,青与黄的命运终究会在任何地方上演,就像人类即使你再渴望长生也无法避免死亡一般。苍山在身后依旧磅礴的逶迤延伸,像个巨大的屏障挡住了山后的世界。天空湛蓝得如同水洗过一般,像没有纹缎的丝绸笼罩着大地和山岚,没有一朵云彩,连点缀的颜色都成了多余。
正午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间洒了下来,在树下投下斑驳的影子。没有风,黄色的银杏像一个个高傲的卫士守候在道路两道。金黄色的叶片紧紧地停靠在树枝上,在阳下更加绚丽灿烂,下一次风起的时候它们中的某一些叶子便会离开树枝,飘落在地面,这一离开便将成为永别。而所有的叶子都将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在冬天告别自己曾经依赖了一整个春秋的树枝,没有谁可以置身事外,没有谁可以逃脱早已安排好的命运。
而它的不远处,一株玉兰正在绽放,绽放着生命的色彩。
枫叶是早已变红了的,甚至已经枯干掉落,这些枯干的叶已经和命运抗衡了一整个秋天的时间,现在它们已无力再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只能静候时间将最后一片叶子带走,在母亲的脚下化为尘泥。
早有不安于寂寞的樱花在校园里躁动,这是一株早开的冬樱,花虽不大,却也妖娆,此刻它正将一枝开得正盛的花挤开蓝色的天空,在它身侧,那些尤披着绿装叶子还褪尽的樱花则会等到明年春天才会怒放。而那个时候,早已不是如今这般百草凋零了,而是满园春色的时节。
我从树下悄然走过,时间便随着我一路走来。终究又到了上班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