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从美登桥上过,见苍山顶上已有皑皑白雪,在朝阳映射下银光闪耀,很是美丽。翻开日历,已是冬月二十,时已至岁末,年关将近,叹时光之快,竟不由人意。秋意尚未远,严冬早已来临。
大理的冬天,有种说不出的美。苍山上的白雪自是不必赘述,仰望山顶,银装素裹,云罩雾绕,实在是妖娆至极。即使你是对雪挑剔的北方人,你也会为之倾倒而赞不绝口。苍山上的雪不似梅里雪山那般大气磅礴,亦不如哈巴雪山那般充满天籁神韵。苍山雪是一种带有灵性秀气婉约的美,她宛如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悠然立在洱海边,千百年来演绎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美丽。远看皑皑纯白,当你走近之时,又可看见高耸的山峰,墨绿的植物,青黑色的岩石,那些纯白的银色就这么毫无声息的掩没在这些景致中,形成了苍山一条条强劲有力的脉络。
大理的冬天,当然还有那湾宁静的洱海。洱海在冬天到来之时,就已经把最清澈的自己展现给了世人。沿海边行,有背着行囊结伴骑行的旅客在青黑色的环海路上走走停停,穿越古朴的居民小巷,偶尔遇到集市还可以选购一些充满地方特色的小工艺品。有拉着渔网的老人,悠闲的靠在水岸边的柳树上,看孙儿在枯黄的水草丛中嬉闹,喜悦的笑容绽放在满是皱纹的脸上。阳光洒下来,有白色的海鸟在波光粼粼的海面飞舞,那是从遥远的北方迁徙过冬的海鸥,不远万里,来大理享受一个冬天的温暖。
大理的冬天,不似昆明那般琢磨不定。昆明,一雨成冬,大理却没有那般矫揉造作,温差并不随天晴或是下雨而有太大的波动。不过,大理有风,是以大理的冬天并不十分温和。风是大理不得不说的故事。下关风吹得生猛,好似要将那耸立的苍山吹倒,但这终究没能实现。于是,风便从苍山一侧撕开一个缺口,挟万钧之势从西洱河上呼啸而过。冬天,是下关风大的季节。躺在床上,仍可听见窗外风吹的声音,吹过电线时“呜呜”作响,使人一夜不得安宁。因为风大,加之降温,大多数的人们都不会选择在冬天的夜晚外出。夜幕降下之后,街上已经鲜有行人,商店也早早关了门。只有那些内心火热的年轻人依旧活跃在灯火酒绿的角落,他们的字典里没有疲倦,享受寒冷的夜晚在他们看来是对生活最起码的尊重。
古城的悠远时光,被冬季拉得更长更长。古城的风不似下关这么大,甚至可以说是古城的冬天是没有风的,是以,古城实在是冬天里最值得去的地方。慵懒的街道上,有慵懒的行人,用慵懒的眼神的迷离的洞察着这慵懒的时光。一家不大的店,一个靠窗的桌,一束45度角的阳光,一杯温热的咖啡,一本并不深邃的小说,就是一个惬意的下午。当然,如果你喜欢的话,还有一份精致的西点。这,大抵是情人最喜欢的浪漫,即使没有玫瑰。
我也喜欢这样的冬天。一个不太冷的地方,一个不太喧嚣的城市,一群不太熟悉的人,踏着脚下被风吹起的梧桐叶,在寒风中拉起高高的衣领,在眼神交汇的瞬间擦身而过。谁也没有多看谁一眼,谁也没有为谁多停留一刻,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就这么匆匆的奔向自己想要去方向。下一秒,另一个人,另一个梦想,另一个方向,另一个明天。
突然想起,家乡也有一个宁静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