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临昆明的下午,天气阴沉得有些压抑,灰暗的天空中满是密布的乌云,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它以这样一种无声的抗议来迎接这个并不陌生的故人。我是有些时日没有到过昆明的了,至少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踏入它的国度,假若不是因为推不开的出差,我依然不愿意再临的。即使,它是云南省的省会,省内唯一一座带着“城市”标志的城市。
昆明,在我的生命里影响最大的一座城市,即使是我目前定居的大理,其对我生命的影响力远不及昆明。倒不是因为它是云南的都市,也不是因为我对这座城市的别致的喜欢,而是因为它在我生命里的交集。一座城市与一段时光,一段时光与一个人,从来都是故事的最好开始。只不过,这段时光终究没有等来花好月圆的结局。
我没有讨厌这座城市,我只是不再喜欢而已。
修建地铁带来的并不短暂的交通拥堵一如一年之前,我安步当车,缓缓的走过那个“今日的不便是为了明日方便”的标语。霓虹闪烁的南屏街依旧人流如梭,人们笑着走着,只不过总有路人将眼神的落寞写在脸上。顺城里面的韩国斧山料理店灯火通明,饮食男女相约其间,谈笑如风;特制的烤肉和海鲜石锅拌饭并没有特别让人印象深刻,正如那碗赠送的泡菜,也不过和下关一个风味而已。倒是那杯凉爽的冰菊水,正解了火烧般的口渴。
难得在昆明能遇见初中的老同学,我们之间至少有十年未曾见面了。十年前,我们一同在昆明。十年来,我们各奔东西。十年后,我们在昆明偶遇。故人相见,总难免要叙旧日之情。聊那些年一起听过的课,聊那些年一起去过的河边,聊那些年一起经历过的青春年少;聊这些年流浪他乡的生活,聊这些年经历的世间冷暖,聊这些年遇见的人世变迁。
我的初中,在云县忙怀乡度过的,那是一个极热的小镇。在最热的季节里,正午的温度甚至可以到四十度左右。窗外知了啾鸣,窗内学子昏昏欲睡,哪管老师在黑板前的良苦用心。一转眼,初中毕业已十六年光景。我曾经写过:“人世间最难能可贵的莫过于父母之亲,师生之情,同窗之谊,每一种都值得我们用生命去珍惜。”即使十六年过去了,即使再见面时我们已为人父、为人母,不变的是我们之间的同窗友情。
此次昆明之行实为出差培训,我却带了梭罗的《瓦尔登湖》,在寂寥的夜晚,梭罗深邃的思想陪着我入眠,整座城市在我脚下安静的睡去。我想起四年前我在昆明写下的文字《晚安,昆明》,同样的城市,同样的时间,同样的酒店,同样的晚安。只是,一千个昼夜过去,我们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