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去过的地方来看,大理的民众宗教信仰应该算是比较虔诚的了。大理的居民以白族为主,大多信奉藏传小乘佛教,是以,大理的寺庙比较多。不过,大理的宗教信仰还有一个鲜明的特色,那就是以小乘佛教为主,但并不排斥其它宗教,为便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模式——大理的寺庙里,有很多是释儒道三家并列,各色神仙齐聚一堂。大理的庙宇去的很多,崇圣寺三塔自是不必赘言,那是大理标志性景点之一,但凡来到大理之人势必都会去的。还有将军洞、观音塘、无为寺、感通寺、寂照庵、万佛寺等都是去过的,还有当地人供奉本主的本主庙也去的不少。在我的老家临沧,是绝没有这些的。临沧是一个物质和精神都非常贫瘠的地方,我生于斯长于斯,这方面的差距还是看得十分清楚的。
前一段时间细读梭罗的《瓦尔登湖》,折服于梭罗对生活的哲学态度,他在平静恬美的瓦尔登湖畔自食其力的生活了两个年头,并在湖畔小屋中写下了深邃的《瓦尔登湖》。个人认为,从净化心灵的角度而言,无书可出其右。当快餐式的心灵鸡汤大行其道的今天,我们应该溯本求源、返璞归真,去找寻真正意义上的心灵净化,毕竟那些写下快餐式的心灵鸡汤的人可能根本不懂哲学,其鸡汤不过是隔靴搔痒、无病呻吟而已。
那天和朋友一起吃饭,谈起四月底下旬的五天假期,我想去一个幽静的不染尘俗的地方去独居几天,一则体检山风林雨之清澈幽静,二则可以尽心看书,三则可以感受一下梭罗式的思考。大理附近的地方,有很多的都已去过,实在寻觅不出适合的地方。朋友建议可以去波罗寺看看,并简要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我是没有去过波罗寺的,甚至连听都几乎没有听说过,于是便召集老五等周六登山波罗寺。前去打探一下情况,待适合之时再去小住几日应是极好的。
波罗寺位于大理苍山圣应峰南麓,海拔约莫2800米的山中,其下毗邻的是苍山十八溪的莫残溪。在网上搜索波罗寺的攻略,得到的信息寥寥无几,看来的确是人迹少至,这更加坚定了自己前去的决心。毕竟,风景总在人迹罕至处,既然想寻一清幽之境,人是越少越好。
上午九点半的出发,到得感通寺时差不多十点整。从感通寺往上,一边是往寂照庵,一边往万佛寺。根据网上零星的攻略看,波罗寺应该是往万佛寺的方向走。穿过万佛寺往上,是正在建设中的海会塔,看施工设计方案很像天坛的样子。从海会塔往上的道路便是纯粹的土路了,道路虽多崎岖狭窄,不过越野车通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沿着山路一直往上,植被越来越好,乔木越来越密,沿途还有未完全凋零的杜鹃开放。苍山是垂直的立体气候,这个季节里,山下的杜鹃基本是凋零了的,而山顶的杜鹃还未开放。
越往前行,道路越发陡峭崎岖,林木也是越发葳蕤,偶能看见几个骑自行车上山的人,都是一些装备比较齐全的专业人士。我和老五说,这种地形对于骑行的确是一种考验,不过乐趣也正在于此,改日我们也可以试试。在这样的山路里骑行,对于体力和技术的要求较高,上山的时候骑行的速度比步行快不了多少,不过体力付出要大得多。
本是周末休闲,我们的速度很慢,况且随行二人对于登山的体力准备不足,我尚无倦意,二人已是大汗淋漓。于是,我们只以蜗行的速度往上,反正时间也是非常充足的。约莫走了三公里多的路程,来到一个地势相对平缓开阔的地方,一个水池旁建有一道小拱桥,上书“忏悔桥”三字。这道桥的照片我在网上见过,到此桥也便代表离波罗寺不远了。
过了忏悔桥,道路陡然改变,车行至此便不能往前了,只能步行,骑车者有几个地方须得抬车而过。走了约一公里,在山脊里立有一观景亭,亭下可见溪水潺潺,那便是莫残溪。从亭穿往前百米,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波罗寺依山而建,背靠陡峭悬崖,前方是古木参天的山林,地势较为险峻。寺门前一对石刻的狮子,门扁上金缕“波罗寺”三个大字,进门时迎面的是一个袒胸敞笑的弥勒佛,却画得浓妆艳抹,有些诡异森然。
波罗寺规模不大,大殿坐北朝南,里面供奉着佛祖,说是大殿,其实也不是很大,差不多只是二三十平方而已,毕竟在这山高水远的地方要承建一栋建筑绝非易事,所有的材料都得靠人背马驼才行。东西两面是两间木制的厢房,厢房两层结构,每层三间房屋,一楼的功能是活动室,又兼具客厅和储物间的功能,二楼是住宿间。厢房后有一厨房,除外无其它建筑。
才进得寺门,有一师父便热情的招呼喝茶,便给介绍了波罗寺的简要情况。寺中目前修行的只有一出家师父和两个年老居士,根据师父的介绍我大体了解了波罗寺的由来。当年在此修行的祖师是一个不太识字的师父,他在大殿右边一个很小的山洞中苦修,洞至今尤在。洞口长宽约七十公分,只容一人弓身进入,洞内高约一百二十公分,长宽约各一米,恰可容一人打座修行。听说当年祖师在洞内苦修时一直吟颂《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后来修为得道高僧,波罗寺之名并由此而来。听师父介绍,最近几年,仍时有人来此洞修行,追求佛教真谛。
大殿后面,是一个较为陡峭的悬崖,草木不多,乱石嶙峋,直入云霄。听师父介绍,之前悬崖上有瀑布飞流之下,寺内所饮用之类便是取自此瀑布。不守,此水自2010年后便完全干涸,现在寺内所用之水取自莫残溪。根据寺内师父的指引,我们从山南一条极为险峻的小路登上山崖,到达崖中间一个相对平缓的平台。从台观景,波罗寺和群山尽揽眼下,波罗寺安静得像匍匐在山间的石,有炊烟从厨房袅袅升起,渐渐升腾淡去,去蓝天融为一体;群山青翠,落叶乔木正换上一鹅黄嫩绿的新装,而马尾松依旧是一副青灰的旧模样。山下依稀可听见莫残溪的水流声,偶尔还有几个泛着水珠的白瀑布,远处洱海烟波浩渺,旁边的城市也在烟波中若隐若现。
地势有些险峻,从台上下来是着实让老五费了不少劲,不过对于我这样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人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虽不敢称如履平地,却也只是小儿科而已。
顺着波罗寺往西平行约五百米,有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油松和马尾松散于其间,恣意生长,松针在林间厚厚的覆了一层,脚踩于其上软软的、颤颠颠的。波罗塔就筑在这里,塔里存放的就是传说中的波罗祖师的身骨。塔前几年才翻修的,根据碑上的重修介绍得知,波罗塔曾被掘盗,何其悲哉!
从波罗塔返回波罗寺时,盘腿坐在厚厚的松针林上留影,未曾想竟将手机遗落,只到波罗寺时发现手机遗失,原咱返回寻找,终在曾经盘腿坐过的林中寻得。虚惊一场,避免了一场“惨重”的损失。
寻得手机后,与寺中师父告别下山。下山的道路比上山要容易得多,毕竟体力消耗要少得多。两个小时的上山路,一个小时便到了。驱车回城,时间正好是下午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