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杭州西湖,应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西湖之美,从文人墨客赞美诗句之多可见一斑。西湖美景,尤以苏轼“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为甚。大理也有一个西湖,一个不太为人知晓的西湖。
大理西湖位于洱源县右所西部的佛钟山麓,为高原平坝淡水湖。湖面3.3平方公里,系高原断陷湖泊,平均水深1.8米,最深3.3米,是洱海的重要水源之一。世人熟知洱海,而对于洱海源头处如人间仙境般的碧池却“藏在深闺人未识”。
很久就听说西湖了,之前有一个四川的朋友就是在那当导游的。当时还开玩笑说你一个川妹子来大理冒充金花,既抢了人家饭碗,还坏了人家名声。那朋友都已结婚当妈了,我却还是没有到过西湖。很多次有去的想法,却因为一时有事就耽搁了。
西湖本来只是一个极小的内陆湖泊,湖泊沿岸便是当地人的居所,环湖而局,前有西湖水波光滟潋,后有苍山第一峰云弄峰巍峨壮观,那生活,煞是幸福。刚到西湖,恰有炊烟升起,远山近水,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初到西湖,时间九点左右,没有太阳,有微雨。有船泊在岸边,一群鱼鹰歇坐在船上,任人来任往,岿然不动,大有人来鸟不惊的感觉。这些鱼鹰是渔民所养,本就是人工所养,不惧怕人类也是理所应当。
岸边有一巨石上书“大理西湖”四个大字,听说这里曾拍过电视剧《又见白娘子》,不过我没有看过这电视。实在不知真假。
游船整齐的排列在另一侧,一位老者立于船上,应该就是船夫。因为时间尚早,游人稀少,所以渡船基本都在闲着,暂时还不用出航行。船与船夫,倒映在水里,看上去一种古老的沧桑与宁静。
因为没有阳光,气温不高,决定先看风景再登船。顺着湖中走廊往前,湖中有睡莲开放,一片片,一朵朵,很是娇艳美丽。
有一蜜蜂正巧落在莲花上,看着忙碌的蜂影,突然想起那句“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其实,人生大抵也如此,谁也说不清,到底为谁辛苦为谁甜。
当地民居环湖而建,可能因为经济的缘故,这的屋舍风格并不能说是严格意义上的白族民居风格。这是一个开发还没有过度的地方,当地的经济不会十分发达。不过我想,这样也好,当商业开发为他们带来丰富的收入时,这的湖水可能早已变黑了。开发与污染,这是相生的一朵花,从来没有人可以真正解决。
因为刚下过雨,山上仍旧云雾缭绕,云下是山,山下是屋,屋下水。所有的影像倒映在水中,远山含黛,近水如烟,大抵不过如此。
2009年12月,洱源西湖湿地公园正式评为国家湿地公园,成为云南省第二个国家湿地公园。湿地是最易污染,也是最易消失的,保护湿地工作非常艰巨。墙上还标有保护西湖湿地的标语,当地的居民正在船上清理着污染水源的水草。
有红色的睡莲在一片绿叶中开出,半掩半现,像刚睡醒的孩子,娇羞的探出头来。
黄色的睡莲刚开放,在这西湖里,有黄色的莲花,有红色的,也有白色的莲花,各有风味,争相竞放。
三朵红白相间的睡莲一线排开,定格在相机里,像是水粉的中国画。
荷叶里还有昨夜的雨水,晶莹剔透,与身边的睡莲相互衬映。
红相间的花瓣,黄色的花蕊,看上去极是美丽。遗憾只能远观,不可近赏。
连片的睡莲叶片在小范围的湖内有遮天蔽日之感觉,朵朵花儿就是在这叶片中努力的挤出头来,绽放美丽。
两朵红色的花相拥着盛开,我想未来它们出会相拥着一起谢幕。这,是一种世人所渴望的地久天长。
它盛开的时候,另一个它还尚小。也许,它已经等不到另一个它盛开的时光了。世事大抵如此,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于是,许多时候,只能独自盛开,独自凋零。无论是有雨的夜,还是有朝阳的清晨,生命都成了按部就班的孤芳自赏。
许多浮萍,依附着盛开的睡莲,成为一种不为人所喜的点缀。没有根的浮萍,没有方向,没有未来,连做一种点缀都成为别人的负担。
湖的中央,有汀,汀上荻草茂密,与对岸的山水遥相呼应。想起《诗经》里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我想,如果湖可以再大一些,岸边的人就会汀上的人吟诵这样的诗了吧。
来的这个季节,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大多数荷花已经谢了,只有一些零星的花朵依旧开放,似乎在与季节的命运做着抗争。虽然没有“遮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不过至少还有遮天荷叶。
一朵粉色的荷花将放示放,像蝴蝶刚出蛹里蜕化出翅膀,展翅欲飞。
而另一边,荷花已开过,有些花瓣已随风飘落。莲蓬的雏形已依稀可见,我想再过些时日,花瓣将全部陨落,而莲蓬也会成型。老去新来,这世界总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三朵荷花,一朵已近凋零,一朵接近盛放,一朵尚是花蕾。生命不息,代代相传的形态,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
粉红的荷花,不日将完全盛放。
花期太短,没有谁可以逃掉,即使知道,有一天生命终将结束,亦无怨无悔的绽放。生命无论长与短,只在乎是否精彩过。
风将花瓣吹得七零八落,即使莲蓬再三挽留,能依附在它身边的已不过只剩几片花瓣。而某天,这些粉红的花瓣会全部掉落。最终都只是一样的命运: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幸好还可以抓住最后的时光,顶着清晨的露珠,盛放盛放。
下一个夏天,我将不会在同一地方与你相遇。于是,这一次的开放便成永别。花的美丽,总是无言诉说。来得太早,花未开;来得太晚,花已谢。我来的时候,你正开放,那么,我便没有辜负你所有的美丽,我记得你,即使你忆永远离去。
带雨珠的花苞更显娇媚。
荷花的花期大多都到七八月份,能在八月的最后一季开放的荷花,那应该算是晚熟的了吧。不过,我窃以为,它是等着为我而开。缘份,仅此而已。
一株已完全成型的莲蓬,它延续着荷花的生命,开始另一种精彩。
而它的对面,两株花蕾而在迎风摇摆。想起那句“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诗句,不过这样的季节,不会再有蜻蜓立上头了。
看完荷花,顺着长廊往来时的方向走。远处的观景台上,有批年轻的学生正在那写生,他们的对面,有山有水月人家,这就是最美的景,值得他们有水中的画笔记下这份宁静的美丽。
我走近去看,他们正在聚精会神的在纸上描上鲜艳的色彩,他们还年轻,那画的也是他们的颜色。我低低的说,这是未来的艺术家。慢慢离开了他们。
斑驳的船影,映着宁静的人家,让人身心安然。我决定上船,走过水的另一边倒映着的人家,看看那是不是另一个幸福之所在。
我上船的时候,恰好鱼鹰开始下水。主人抓住鱼鹰的脖子往水里一甩,鱼鹰便顺势往水里潜去。它们是渔民最忠实的伴侣,替人捕鱼,是它们的使命,几千年来未曾改变。
还没有下水的鱼鹰,蓝色的眼睛,长长的喙,脖子上栓着一根黄色的线。我想,这是主人为了防止鱼鹰将鱼吞进肚子去而设的。脖子被卡住,即使鱼鹰想要将美食吞下也变得不可能了。人是主宰者,可以主宰这世界的一切。
赶鱼鹰的师傅故意将一只白色的鱼鹰放到竹竿上,这是一种表演,故意给游人观赏的。鱼鹰稳稳的落在竹竿上,张开翅膀,像一只老鹰,唯一不一样的是它脚掌上的蹼,那证明了它不仅可以上天,还可以入水。
船继续在行,前面有人正在清理水草。水草很多,清理起来很重。听划船的师傅说这些水草之前没有,是最近几年才有的,对水的污染很重,因为这些水草太多,遮住了水面,阳光照不到水下,水下许多浮游生物都死亡了。当地人一直在清理水草,不过清理速度跟不上水草的长势。他说,要到冬天,这此水草才会全部清除,那时候水质才是最好的,才是最清的。
船再往前,逐渐接近在对岸看见的村庄小屋。天上乌云翻滚,似乎又要下雨。
行程将要结束的时候,我也拿起手船上的桨有模有样的跟着划了起来,没想到我这边才动,船速便增加了不少。看来,对于划船,我天赋较高。如果是杭州西湖,我应该是《白娘子传》里的那个梢公了,突然有种想唱一曲的感觉“啊呵呵啊呵呵啊呵呵啊呵呵 ,西湖美景三月天哪,春雨如酒柳如烟哪……”
乌云在瞬间即散去,雨终究没有下来。水更清澈了,山更明朗了,前面船上的游人与山与云一起倒映在水里。看着水面,突然有种天人合一的感觉。我想,这一次与西湖的亲密接触就要结束了。不知下一次再来时,是否还是这潭碧池。我希望,它是。